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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将之振飞,信鹰便隐没于波涛云海,仿佛它从未来过。
  童章问道,“如何?”
  林舒收信道,“是时候回禀殿下了。”
  春萝一如往常替她的殿下披上外衫的时候,忽听楚钦道,“你的身契已送回老宅,日后好自为之。”
  春萝眨眼,心中感念不到悲喜,一双杏眼泛起泪花。
  长廊外风声呼号,翻卷凋零碎叶。
  林舒与童章庭前已候多时。
  楚钦伸手接过林舒递来的绢纸,见细瘦薄绢上书蝇头小楷,“太傅荐陛下,假意应之,先得兵权,陛下允。”
  楚钦目光落在“陛下允”三字,面无表情掀开灯龛,将薄绢置身红纱灯内明灭的火焰上,看它燃成一捧青灰。
  宣帝整肃锦衣卫,难免有漏网之鱼。
  这条唯一的漏网之鱼冒死传回最后的手信。
  楚钦闭目道,“林舒,是本王输了。”
  林舒拱手道,“是殿下践行赌约的时候了。”
  自赵茗去荣家闹一场。童章与林舒均已于他口中知晓个中真相,思及赵嫣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,均叹惋之,童章曾对赵嫣说过重话,自责不已。
  秦王受诏入宫前一天,林舒寻他做一赌约。
  秦王将以假乱真的兵符送入皇宫,若陛下将起居注公诸于史则林舒输。秦王将销毁真正的玄铁兵符,去荣家负荆请罪,就此了结这一桩恩怨,此后皇宫中的假兵符亦能号令三军。
  若陛下虚以委蛇,则秦王输。
  秦王府退无可退,终将掀起一场滔天血雨。
  楚钦受高祖皇帝之安排年幼离京,志在西北而非京城。先帝在世时对楚钦种种猜忌,他手刃骊妃,任由之埋下恶种。
  周太皇太妃于赵家倾覆后提醒道,帝王恩薄,要早做打算,楚钦仍未生反心。
  楚钰恩将仇报用西北将士的性命玩弄朝堂权术,狱中凌辱赵嫣,楚钦愤怒至极,到底尚有余地。
  即使后来楚钰接过荣家递来的刀,楚钦顾虑天下,本不欲生灵涂炭,才有了与林舒的赌约。然而先帝埋下的恶种已生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,楚钰亲手斩断最后的太平。
  赵茗被禁足秦王府中。
  为防止他继续挑衅滋事,门窗被童章用厚重的木板钉死,只留下一道暗格作进出餐饭之用。他不知他的令牌俨然变成荣家指证秦王的证据,亦不知墙外山雨欲来。 他狼狈蜷缩于四壁高墙内,看日暮月升,雪落雪停,周而又始,循环反复。颓自沉溺于过去的旧梦中,将记忆中撕碎的赵长宁重新拼接成形,眼角干涩,日日锥心。
  年初最后一场大雪停歇的时候,门外传来铁锁落地的声音。赵茗眯着眼,长久的幽禁让他脸色苍白似鬼,借着熹微的日光,他看清楚秦王高大的影子。
  “赵茗,西北军反了,你欲何去何从?”


第一百一十八章
  永历四年二月初,秦王献兵符,自求剥去双爵,做一京城闲散亲王。
  宣帝允。
  秦王夺爵卸甲,大权旁落,天下军民哗然。
  宫中大摆华宴。
  华宴之上,秦王面容沉着不见落魄,宣帝亲自为之斟酒,叔侄融洽的场面落在众臣眼中是又一出杯酒释兵权的佳话。
  舞妓幽歌,弹管拨弦。
  暗中的刀光沉流湮没于轻扬的水袖与浓香之下。
  人人饮酒闻乐,盛世之相昭然。
  宴罢,杨太傅入正殿与宣帝密谈。
  “陛下欲派何人往西北去?”
  西北军秦王旧部众多,民风彪悍,新任将领若去必难服众,注定要成为一枚过河卒子,为后来人做嫁衣。
  宣帝道,“荣昊如何?”
  杨太傅答,“可。”
  不日朝廷封荣昊为从一品大将军,与其余数十名京中将官携兵符与调兵遣将的圣诏同往之。
  秦王幽居京中秦王府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  赵茗与林舒童章等人均已封京职,未随大军西去。
  荣昊性情残暴易怒,西北军中不服之人皆用重刑剥肉剔骨,以儆效尤。
  短短五日西北军中已死伤数百,将士无一不念秦王。
  后军中有流言传,荣家为图谋皇后之位从中作梗阻碍西北军粮草押运。
  一时间数十万将士怨憎四起,无从遏止。
  秦王府仍旧安谧如同在酝酿着风暴的壁垒。
  楚钦的舅舅周显于江南密信,信书“时机已到”四字。
  杨太傅上折奏请秘密处决秦王,楚钰思虑一日,下诛杀暗旨。
  而锦衣卫去往秦王府时已人去楼空。
  江南周家举家西迁。
  永历四年三月中旬。
  西北哗变,童章手握真正的兵符现于军中,西北众军倒戈。
  而荣昊非坐以待毙之人,暗中查清周太皇太妃被秘密安置于邺城童章名下一处私邸。
  率京中同来诸将杀出一条血路围堵,西北军不敢妄动,局势胶着两日。
  周太皇太妃自焚而亡,私邸灼烧成一片通天血海。
  荣昊再无倚仗,赵茗阵前顺应军心斩杀之。
  自此大楚西北八十万军黑旗易帜。
  朝廷派去的信使还未踏入西北邺城一步,便为邺城边将一刀毙命。
  秦王檄文于西北传出。
  列数荣家罄竹难书的罪行,以清君侧为由拉开了大楚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西北之乱的帷幕。
  后世史官关于西北之乱众说纷纭,依稀可窥见背后错综复杂的政治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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